[銀土] 與You and beautiful World對應的銀時SIDE

#銀土# 與You and beautiful World對應的銀時SIDE

原出錆子<思蝕盡只待返歸故> 劇場版的阿銀SIDE,因為有人說不知道出處,在此特別節錄列出。


在時間線發生在第四年第12月(時序約為5月),代號是「巷口事件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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疾走、速度感將痛楚拋在後頭,

壓抑已久的身體咆哮著解放,

手裡的刀是唯一出口。

 

落地的生首以其無神瞪視虛空,

閃爍不停的腥紅,恍如進行最後的嘲諷。

 

白夜叉,汝欲忘卻之罪孽,

必將汝噬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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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識到又重回夢境時,總是經歷同一片段。
我並不懼怕那宛如詛咒的內容,也不曾小看它的威力,心情卻越趨平靜。

我懷抱明確的目標,
而我會用盡一切方法達成。

即便已不在身邊。







「喂、咳、混蛋!我可還沒、打算要死啊!」
每每從缺氧狀態中甦醒成為必然上演的戲碼,
我把哽在咽喉的血塊咳出來,用意志力叫左手放開。喘、抖著,開始判定周遭狀況能否久留。

觸目所及一片灰澄澄的,微弱的光從稍遠的左方爬進這狹窄封閉的空間,是外界。
正確來說是小巷裡,我坐在一堆回收舊物與垃圾之間,和諧得彷如也是被丟棄的一員。

真不妙、又讓病毒跑出終端站了。
我依著習慣摸向腰際,發現落空後,略帶無奈地把指尖按進掌心。

是了、除了"他"不在以外,我也失去這個陪伴多年的伙伴,洞爺湖。

從那個在平台上吃蛋糕的雪夜之後,與病毒對抗的日子淪為記憶中散落的區塊,模糊一片。
依稀記得與人起了爭執、發脾氣的途中極盡破壞之能事,等到恢復神智為時已晚 — 貴賓室已不堪使用、儲備糧食也見底。

最糟糕的是"他"不見蹤影,清醒的幾天裡無論如何都無法讓他出現。
最終我認清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:這裡除了他以外沒有會跟我說話的對象。

那個爭執、再真實不過。

被滿目瘡痍逼得慌亂,我匆忙用掉急救箱內最後的藥品替自己包紮,決定遷移到他曾說過的備案地。數著心跳複習這些日子以來他教導我的種種:走出迷宮的暗號位置、主控室密碼的運算式、還有、計畫內容。

十四的外套被掛在洞爺湖上,如同在守護入口。
比對貴賓室其他部分的慘狀,讓我覺得這是"他"留給我的訊息,最後的。
然直到拿起外套,才知道他的用心有多良苦。

離開貴賓室有幾條路,入口的匣門是被視為其他通路不可行時的最後方法。
但即便是這最後一道防線,也可見病毒破壞的痕跡:手把上洞爺湖的字跡均已剝落、木刀本身受到極大的力道被胡亂扳動過,若說會隨時斷裂都不為過。




「這是你留的生路嗎?」
憐惜地輕撫上外套胸口,緊攫著那該是心臟的位置,然後放開。
「這份大禮,我接下了。」




洞爺湖在勉強撬開能閃身穿過的空隙後,即因長久重力壓制下斷成數截,剩些木屑飄落在緊閉的匣門外。



「辛苦你了,兄弟。」




覺得眉間有些酸楚而眨眨眼睛,心頭突然湧現要把碎片聚集起來埋在什麼地方的提案,再為此可笑的念頭吐嘈一番。




所謂備案地是位於終端站另一邊的安全屋。
由於等級較低,使得病毒操縱的身體要逃出去也變得相對容易。
我不止一次"逮住"他在外遊蕩,趁沒有與人接觸趕回終端站,清醒幾天、再入下一循環。
令我不安的是,病毒一次次更接近人的活動範圍。
下次如果再被得逞,就真的要被他碰到人了。

我背抵牆壁慢慢起身,注意到小巷是位於餐館附近,強烈的食物香氣和腐敗食材的味道交織刺激著感官,動搖了離去的意志。



可不能敗給「想吃熱食」的欲望啊坂田銀時!



但越是這麼想腳就越不想動,甚至是讓「日落後才移動可以掩蓋可疑形跡不是很好」
等雜七雜八的念頭飄過,於是等到注意到巷口有人說話時,已經完全走不出去了。

摒住呼吸,退到垃圾桶後方假裝自己是回收物維持不動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巷子特有結構的關係,說話的人聲音傳遞得很清楚。




只有兩人在對話,其中一人正在發脾氣,抱怨另一人不要一直跟上來,自己只是想透透風、等等就回去。




「可是副長,您身體不舒服的話,還是先回裡面休...」

『囉唆!山崎!!你還當我是副長的話就給我滾!
  等等我自己會走回去!』





心彷如被重石狠狠擊中,呼吸忘得一乾二淨。

耳鳴鼓動得讓我想尖叫,腦中迅速分裂出各種包括攀牆翻窗的逃脫方法,
但這一切都在看到巷口那個沐浴在暮光之下的黑衣人影時,崩解得連渣都不剩。

被侷限的視界裡僅他一人:右手支在巷口的電線桿上,體態搖搖欲墜。突然手用力摀住嘴,但已無法制止接下來發生的事。於是他跌撞進巷內,找了最近的垃圾桶大吐了一番。



印象中他第一次跟自己對拼酒量也曾吐成這樣;只是如今成因不同,湧上心頭的只有心痛。




一會兒似是吐夠了,支撐身體的右手改緊攫住左肩,咬牙撐過幾個呼吸,才在顫抖中放開。



是舊傷發作。
他只要太過疲累或大病將至時,左肩都會先給予預告,現在的他恐怕狀況與當初和宅十四對抗時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
一句「十四」被我死命地忍在咽喉裡,但即便自認未移動半分,手裡拿來應急的垃圾桶蓋也很盡責地遮住大半張臉,仍是在他偶然抬頭看進巷內時,被他的目光捕捉到。土方停頓動作,與記憶中一樣澄澈的藍眼眨了幾下。



在自以為都要向病毒屈服、放開一切上前擁抱他的時刻,他卻沒有同樣撲過來、或者揮刀邊罵著『天殺的自然捲』一邊殺過來。




表情一轉愧疚,
『抱歉......我、等下問問廚房還有沒有剩菜...』

他的反應全然出乎意料之外,所幸後頭的補償用語為我點出他的思緒。

十四並沒有認出我,而是把我視為在垃圾堆找尋食物的遊民,他道歉的是讓我少了一個食物來源的部分。

說得也是!幾件厚重破爛的羽織覆蓋,禦寒圍巾把頭臉包得密不透風,他認得出來才有鬼。
幾年來第一次、我感謝病毒對外表的胡作非為。



攀談風險很大,但這時不回應反而突兀。
我努力把目光撇開,聲音裝得撒啞、滄桑些,託病毒之福,這不困難。
「沒關係...倒是小兄弟你、看起來很糟糕。
看過醫生了嗎?」



他慘澹地笑了笑,搖頭的力道輕得不像話,
『醫生忙著處理白詛就好了。
何況、他們治不好這個......』
右手有意無意地碰觸胸口,像是要拿出東西,又中途罷手。

他又往巷內走進一些,摸著牆壁時如找到救星倚靠上去,隨後身體失去站立意願般崩落,滑坐下去。




「啊、喂.....」
土方這一跌讓我差點爆出本音,如果是套話技巧未免也太精緻的演技!
但看到他緊閉雙眼,面色痛苦地抑制又一波的噁心感,就明白這絕非演戲,眼前的戀人早已自顧不暇。
「不給醫生機會就說治不好太不厚道了哪~」




『我身體好得很!』
完全無法說服旁人的說詞之後,心虛讓話語前半的怒意蒸發,再開口時弱得幾乎聽不見。


『不好的只是這個爛透了的現實...』
語畢又把右手伸進外套胸口口袋,按住、握住某個物品卻不掏出來。



這段日子裡戀人過得絕對不如他那日在墓園裡講得那麼輕描淡寫。
在眾人甚至是"家人"面前絕不示弱的壞習慣作祟,自己當年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終於讓戀人願意倚靠。
只是從未想過會離開他這麼久,而他、顯然沒有找到下一個出口。




「拜託別這麼說啊~」
嘗試從他的心境出發,認定大猩猩沒那麼容易掛點,判定可能是找尋過程又一次失敗,伴隨著令人失望的消息,加上歷年來的疲倦壓垮了心力交瘁的戀人。
於是柔聲勸導,不自覺地伴隨他蹲下,也許只是想把他看得更清楚。
「就算是在這樣的現實,奇蹟還是存在的,
別不相信...」



土方不以為然地輕哼一聲,半睜的藍眼盯向空無一物的牆壁,似是憤怒但又絕望地開口。


『我相信奇蹟....相信過。
以前我認識一個人,平日明明就是個懶散的傢伙,有危險時他卻總是會第一個跳下去。
他讓我相信奇蹟存在、好幾次、讓我以為奇蹟能由人創造出來。
但、他不在了之後,不管我多麼努力,也無法帶來奇蹟...
明明、我們應該是最為相像的……』



語末聲音越來越低,按進口袋的手也用力起來。
也許是把我當成外人的關係,依據經驗以為他會哭出來的時刻,他都緊咬下唇忍住了。




阿銀我沒那麼偉大啊!
十四才是那個把責任都攬在身上、而且強迫自己得都做到的人!

明明就咫尺之遙,卻不能伸手擁抱、甚至讓他安心,痛得心碎一地大概就是這麼回事。




「奇蹟並不是那麼遙遠、巨大的事情...
哪~換個角度,你現在還活著的本身就是個小小的奇蹟了,不是嗎?」

想衝過去擁抱的念頭無法消除,只能奮力以意志在我與他之間投出一道不可跨越的懸崖。



「從這一點再出發、堅持下去,總是有你無法用理智能推想、預料得到的轉機。
因為、這世界不只是你一人在努力的......」



一不小心,以"自己"的立場說出了內心話。
儘管腦內駁斥這種程度的言論還算中肯,仍是忐忑不安等待他的下一步,祈求他不會發現。



不管怎樣都不希望在他面前逃開,
不想要再讓他認為被阿銀我拋下。



『你還...真會、安慰人......』
語句的斷續讓我陷入驚恐,瞧見土方已連抬頭氣力都失去了,身體漸側向一邊,最終停住。
若非數出他的呼吸規律,我大概會呼喊他的名字、奔上前檢查生命跡象。



原先被他握在右手的物品在他昏睡後鬆落掉出,類似金屬的清脆聲響在耳間、心中震盪。



雖然其外殼已脫色、磨損不少,還是認得出來那是某年春天,我送給他的香菇手機。




仔細想想好像沒留給他什麼具體的紀念物,
當年的他也倔得不肯接受,於是這個兼具喜好和實用性的手機就這樣留到最後。
想起他剛剛是如何仰賴、愛惜這個物品,戀人對自己的用情之深,如今是深刻地體會到了。




「十四......」
明知他不能回應、也不該被聽見,還是低聲喚出他的名字。






對不起,讓你一個人這麼累。

一直以來,追求安慰的不只是自己而已。
但現在的阿銀我不能安慰你啊、十四!

也許、也許,再忍一下,
等那個幾年前的我來到這裡......






「啊那個、先生!
剩菜我幫您打包好了放在這,您等等拿走。」
思緒被一個平凡的聲音打斷,巷口的身影放下個袋子,俐落地晃進來到土方身邊。
想當然爾,是吉米君。



他躡手躡腳地接近土方,
「總算睡著了,剛剛看他吐那麼厲害還以為計畫失敗了呢~」



「計畫?」還沒有從感傷中回復,又聽見可疑的關鍵字,出口不免火氣上來了點。
「他心情很不好,是碰上了什麼麻煩?」



原真選組監察打量了我,幾秒後判定我無害、又或我將因白詛而不久於人世,將原委道出。
「我們一直在找的老大又不在以為的地方,然後沿路很不順利,副長這幾天都很沮喪。而他就算累得要死也煩得不肯睡,所以我在他的美奶滋下安眠藥,至少讓他休息一下。」




與原先的推測相去不遠,沒想到在既不需要與攘夷志士搏命,假戲真作的總一郎弟弟也不在組織內的日子裡,戀人仍煩惱到睡眠欠乏。
他人不知土方原先生活的平衡點所在,也難怪吉米君會想出這麼詭異的手段。

瞭解吉米君眼中的擔憂為何,我對他擺擺手,
「我沒碰他,快帶他走。
還有他的手機掉在地上,別忘記了。」



「啊嗯、謝謝提醒,唉!
明明已經不能用了還一直帶在身上,這對副長來說真的是很重要吧!」
看吉米君拿在手上的份量就知沒裝電池,於是真如他所說的,是紀念價值重於一切。




「請好好照顧他。」
看吉米君抱起土方的笨手笨腳而興起嫉妒,我努力別開目光、暫時以稍後能獲得的熱食想望來忘記這個不能擁抱戀人的殘酷事實。




「我會的,因為我們現在、只有副長了哪!」
最末,吉米君帶有一絲悲涼的結語,
在心中盤旋不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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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我做了夢,久違的。
說是久違,是因察覺自己走在很熟悉的地方。

清掃得乾淨的木製走廊,整齊樸素的紙門,
另一邊是靜謐的庭院,都是記憶裡的景色。
控制手勁拉提紙門,不驚動在房內睡著的人。

外套隨意披蓋在身上,他蜷曲身體縮在榻榻米上睡著、背對門口。很少見的姿態,畢竟他一直生活在需要時時刻刻提防暗算的環境。

小心翼翼地接近,在他身邊跪下。

以只有自己知道、最不會驚嚇到他的碰觸輕輕挨近身邊,用他最熟悉的方式來回輕撫手臂、然後在他耳邊低語,
「對不起,我回來了。」

手指在襯衫上游移,感受近乎逼真的熱度、濕度,
並在他終於有回應時輕捏上一把,這觸感也頗真實。

他睜眼、回頭一看後,距離感隨著他清醒的程度一口氣拉開。
坐起身,臉上表情與其說是高興或相反的憤怒,不如說是否認。



「怎麼了?不高興、不相信?
是阿銀我啊!貨真價實的唷~」



向他伸出雙手、想表示坦蕩蕩毫無嫌疑,
卻被他質疑的眼神擋下。



我看了看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對:是他最為熟悉的白底海浪紋和服,貼身黑短袖黑長褲裝扮,一切正常。





『你不是我的銀時。』
一會兒,他清晰地拋出這句頗耐人尋味的話。



『我都改變了,銀時不可能不改變!』
顰眉嘟嘴發揮未曾見過的任性,海藍眼眸內所有的怨懟都壓了過來,瞬間把這身偽裝溶蝕得一乾二淨。




伸出的手最先開始蛻變:和服長袖變成了破布掛在身上、髒污破爛不忍卒賭。
露出的肢體都被彷如有生命般的繃帶捆住,其下的咒術文字以血跡的形式透上表層。

想要移動卻被石化般動彈不得,冷意大舉入侵,連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
最後,視線被繃帶所阻,僅餘右眼能見物。





就以為夢境會如此終結之時,左手指尖感受到不尋常的溫暖。
 
 
在目睹我的轉變後,跪起的他捧住我的左手
貼近臉頰,萬分珍惜般地撥開血染的繃帶親吻掌心,我能感受到的潮濕卻是來自他的淚水。

原本的疲憊、悲憤都化為疼惜,他就這樣捧著我的手,靜靜地哭著。
我從沒見他哭得那麼傷心。







十四可以不用這麼累的。
阿銀我在,我想出來的辦法可以扭轉這一切。

所以,十四可以不用再勉強自己...


這些話,我想說也說不出來。




眼睜睜地讓他看著我消失在眼前,
目睹那張大聲呼喊我的名字的臉墜入絕望。






「別為我傷心.....
很快地,你就不會為我哭了....
因為我不曾出現過。」




如果我不在的話,十四就不會為我悲傷。
如果沒有我的話,十四就不會硬攬那麼多責任在身上。


只要、我不存在的話......




過往和"他"所做的一切,
那些沙盤推演、邏輯推理、備案考量此刻都
只為了一個選擇而鋪路。





俺をやれんのは、俺しかいねーだろ

能殺死我的,只能是我自己。




 






2016-04-05銀土錆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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